白色的爱恋(欺诈)

过了一小会,代班和严叔就各自回去了。

「难得用来招呼他们的Dr.pepper竟然一点都没喝,这两个家伙真是不幸。」

「不,那么难喝的饮料一般人是喝不下的。」白娅很镇定的吐槽我道。

「难喝?!胡说八道。Dr.pepper可是天降甘露,现世的青春泉。」

「是的是的。」

这口气真够敷衍的。

但是言归正传,我想好好梳理一下这次这个事件,于是向白娅问道:「白娅,关于嫌疑人事情你怎么看?」

「嗯。」白娅皱着白色眉毛间的眉头,嘟着樱桃色的嘴唇说:「虽然很多证据都指向他,但一定不是陈柏文干的。」

「不,不对,你的这自信是哪来的?」

听闻,白娅挺起平薄的胸脯说:「胡桃的朋友不可能这么做。」

我无奈的反驳道:「太主观了。」

「那小新也认为是陈柏文干的吗?」

白娅问到点子上了。无论是现场手机中留下的信息,还是他自己可疑的言行都无疑是在将他推为犯人,大多数的证据都直接指向他。但是我却无法认定他是凶手,或许我也受到感情的污染,才会抱有这种想法,亦或是直觉也说不定。

「不,我也觉得不是他。」

「其实王素娇的死,仔细想想还是可以列出嫌疑人的呢。」我接着说:「首先就是陈柏文……」

还没说完白娅就抗议道:「你才说完不是他现在又说是他!」

「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

「继续吧。」见我用死鱼般的眼神看着她沉默片刻,白娅吐吐舌头用带着歉意的口气说。

「首先是陈柏文,他的嫌疑最大,甚至说用这些证据来确定他就是犯人都可以。」我将一个空Dr.pepper罐放在左边,指着它说:「而且他的行为也很可疑,他似乎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但他依旧是首要嫌疑人。」我又将另一个空罐放到中间,指着它说:「另外就是王素娇的同伙们,有可能是他们回到现场想要销毁证据——胡桃手机,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而发生争执然后凶杀。但是这种可能性太低了,因为根据小个子的证言,他到学校时王素娇还没死。」

「会不会是有人在陈柏文来之前偷偷藏起了王素娇的尸体?」

「这个不会的,首先是血迹很难隐藏,其次是她的尸体没有被搬运过的痕迹。」

听后白娅像是受挫般缩成一团。

「第三个可能性,那就是代班。」

白娅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我:「罗参老师?」

「嗯,从动机来看的话他也是有可能的,自己的学生被欺凌而致死,他心中的自责和内疚驱使他这么做,也是一种可能。」只是一种可能。

「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不也是嫌疑人吗?」

「咦,啊,你说的没错,就动机而言我们也有。」

在看到胡桃那柔弱生命消逝之时,我确实有一瞬间想过要去将欺负胡桃的那帮人碎尸万段,但终究无法付诸实践。

「那会不会是校外的某个杀人鬼突然就跑到楼上去杀了王素娇?或者是王素娇感到内疚自杀的,而那些痕迹是巧合而造成的呢?还有就是陈柏文说的那个白发老人。」

「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高。你所说的可以算是随机事件了,概率太低不予讨论。」

我推翻了白娅的胡猜,继续说。

「嫌疑人先说到这里。接下来是关于音乐教室和屋顶你是怎么看的?」

我将视点转移到犯罪现场上。

白娅嘟着嘴有些不满的说:「诶,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要一一问我?」

我如实回答:「哈哈,总感觉从你嘴里听的蠢话可以打开我的视野。」

「……不管你了,我才不说呢!」

「拜托了!用你的蠢话来打醒我吧!」我用双手握住白娅白皙柔嫩的双拳说到。只见白娅脸红到了耳根,然后只见她摆出一副盛怒的样子。我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笨蛋!不管你了!」说完这话她就别过头去开口说起来,只见她耳根红彤彤的,没问题吗?

「我,我觉得现场还是在楼顶!因为那里不是留下了胡桃的手机和王素娇的手机吗,音乐教室的布局只是障眼法,为了扰乱警察的判断而作的。」

「嗯,说的没错。」白娅说的甚有道理,让我都吃惊的点头回应。

「你在那吃惊个什么鬼!我说,错了吗?!」

「不,怎么会!说的简直太对了!这个推论或许是用现在所有碎片中能拼出来最好的线索了。」

「哼,那是……当然。」白娅的侧脸仿佛温和了许多。

我为了去喝Dr.pepper而松开握着白娅拳头的手,然后继续说:「关于小个子说的话,那到底是真话还是临时编的蹩脚谎言呢?」

「我觉得那是真话。」此时的白娅已经正视着我,平静的说:「因为陈柏文平时就很弱小的形象,就连我都不怕的那种……所以这种情况下一定会被吓得连说真话,更何况警察还说了对他有利的话。」

所言极是。

「唉。」我想起审问室的场景,不禁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他演技没那么好。」

「对吧。」

「但是啊,他的话实在太假了。首先是他说他11点半被人叫出来,但他的手机却在一个小时之前将王素娇叫了出来,而在11点半在学校却说没有看到胡桃的尸体?这些太奇怪了,楼顶的锁也有他的指纹,毫无疑问他上过楼顶。而且他第二天五点多就……」

他五点多去了网吧?

为什么他凌晨五点要去网吧?

为什么是凌晨五点?

我陷入思考之中,将至今所有的碎片拿来拼凑一张沾满乌血的绘卷。假设小个子是犯人,那么犯罪现场就在楼顶,首先是那里留下他的东西和指纹,其次是他试图隐瞒什么的证言,还有他凌晨五点去网吧的事实,这些都可以将他推为犯人。

但这样就会出现一些问题,音乐教室的门为什么会被闯开并被打乱,为什幺小个子作案离开楼顶时没有将两个手机和徽章带走,以及最重要的,那把锁上只有小个子一个人的指纹。这很奇怪,因为之前将胡桃锁在楼顶的人碰过那锁,但锁上却只有小个子一个人的指纹,这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第二种,若是相信小个子不是犯人,那么就意味着他的话都是真的。那么一个白发老人千辛万苦绕过校内摄像头,然后在十一点把小个子叫到学校楼顶,告诉他虚假的话语,然后小个子没有看到尸体的情况下锁上楼顶离开学校,当然也可能是他进入北校舍的路径刚好看不见尸体,而回去也走同一条路,所以没有遇到尸体。不对,从他在审讯中的回答来判断,他肯定是看见过尸体。而且他在凌晨五点去了网吧,在这之前的时间他又去了哪?

到此为止,我的演绎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因为碎片还是不够,小个子肯定还瞒着什么,如果他不说的话,我们不会知道真相的。

回过神来白娅已不再身边,从房间外面飘来一股淀粉被炸得酥脆的香味,我咽了一口香酥的口水,追寻味道来到厨房。

「欢迎回来~来吃晚饭吧。」白娅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朴素围裙,以细长的手指夹着筷子欢快的对我说。

不得不说白娅在很多地方都是天才,不论是理科,绘画还是厨艺,第二次掌厨的人做的东i竟然那么香!我不禁被盘子中刚炸得酥脆的煎薄饼吸引过去。

话说回来做煎薄饼还是很花时间的,我竟然发了那么久呆吗?

好吃,要是蘸酱不是蓝莓果酱而是Dr.pepper.的话会更好。

在向严叔取得同意之后,我在会面处再次见到小个子。

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他憔悴的面容一览无余,仿佛一下瘦了10斤一样,厚厚的眼袋耷拉在眼球下方,脏兮兮的面容还有那呆滞的眼神。他双手下垂,将全身的体重寄托在凳子上面,整个上身斜歪着。

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在监狱里遭到虐待,于是担心的说:「你没事吧?」

他呆呆的看向我,但眼睛却明显没有聚焦在我脸上。

「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觉起来就感觉很乏力。」

「你这是睡傻了吧?!」白担心他了。

「还有些想吐。」

我无视他的感言自顾自地说起来。不过……他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差,难道是那个吗?

「唉,我问你,你没杀人吧?」

听到「杀人」一词,小个子才有了反应,他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并且大声吼道。

「没,没有,我没杀!我,我也不知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没了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他在说什么?

我有些焦急的向小个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着我,他那难以形容的表情仿佛在向我求救。

「你得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

他看了看我,然后再次低下头去说。

「啊,我知道了,我会回答你的。」

「你说的白发老人,是真的吗?」

「真的。」

「他有什么特征吗?」

「他,他。」说完后小个子低下头去用痛苦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记不住他的脸,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只记得他胸前带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比他的胸口都大的十字架。」

听完后我倒吸了一口寒气,这寒气顺着肺泡蔓延至背脊,然后顺着脊椎爬上后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看向不断颤抖的双手,冷汗在不停地向外渗。但下一秒钟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它的律动使得整我愤怒起来。

这个胸前戴着巨大十字架的男人,我死都记得他。这个卑鄙小人就是将我的家庭四分五裂的犯人!是他害得妈妈自杀!是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害得白娅失去家庭!我当然记得他!怪人克罗托!

「他在哪里!」

面对我亢奋的大吼,小个子被吓了一跳。我意识到这种状态不适合问问题,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失礼了。」我重新坐回位置上,使紧绷的脸松弛下来。「小个子,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你很有可能是无罪的,我在这里像你保证,我绝对会让你平冤昭雪的。所以接下来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咦,啊,嗯!我知道了。」这么一下小个子的精神好像好了很多。

「言归正传,你在楼顶看到了什么。」

「其实,我和那个白发老人说话的途中,受到他的话的煽动,我突然变得很悲伤和愤怒!我只记得这些感情太过强烈,太难受了,我就趴在地上,慢慢的我就睡着了。」

「睡着了?」

我复念到。小个子点点头。

在那种情况下竟然会睡着?如果不是他在撒谎,就是被下药了。我想到这里,继续问。

「既然你睡着了,那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人了没有?」

「第二天醒来之后,我在楼顶趴在边缘看见了王素娇的尸体……所以我也不知道了,我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做了什么……」

这些碎片着实能勾起人兴趣。

「你记得这个梦发生在什么地方吗?」

「有些记不清……不过我好像听到了钢琴的声音,咚的一声,朦朦胧胧的,好像是,大概是,我也不是很确定。」

果然现场就是音乐教室吗。

「下一个问题,你离开学校是什么时候?」

「早上五点之前吧,因为我到网吧开卡时间是五点。当时我是在楼顶醒来的,我就这么有些轻松的趴到边上去看,没想到王素娇死在那里了!所以我吓了一跳,什么都没管就想着赶紧离开,然后准备下来的时候看见锁放在钢板上面,我就想……就想隐藏自己曾经来过,然后就把楼顶锁上了。」

听起来不像在撒谎。但我还是追问说。

「既然你只是看到尸体,那为什么不报警呢?」

听了我的提问,小个子先是愤怒,然后表情变为了追悔。只听他解释说:「我也想啊!但是……一想到王素娇死了我就感到高兴……然后又害怕,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躲的远远的,不被发现就好,可没想到……」

我无奈的摆摆手,提出新的问题。我并没有在这里多纠结,因为我理解他的心情。

「好吧,下一个问题,你离开学校的时候手机在哪里?」

「我不知道……当时我醒过来想拿手机看时间,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我冲小个子点点头,继续问。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你离开家真的是11点半吗?」

「嗯……应该是十一点半吧。」小个子揉着后脑使劲想着。

「那我换个问法,你出门之前没看时间之类的吗?」

「当时没注意看。」

这样可麻烦了,我转动脑子使劲思考,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问题。

「你出门前干了什么?」

「我,我记得出门前看了鹿城电视台播的新闻,讲的就是胡桃死的事情。」

我站起身来,露出能让他安心的笑容说:「这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讯息。」

新闻重播的时间,会在十一点这种时候吗?

然后我向警察说明已经问完了。在离开前,我对严叔嘱托数语。

最后的对决,虽说胡桃之死已经被解决了,但对于另一个死者我也不会不管不顾。

有一个证物能够将小个子的嫌疑洗清,并找出真犯人,那就是——小个子的手机。但是那一定是难以找到的,为了证明小个子的清白,只有一个办法——

抓住真犯人。

我拨打小个子的号码,嘟嘟嘟的声音持续了一分钟,然后是机械的女声来向我回话。「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意味着手机还完好无损。

我关闭手机后,又再次打开手机,这次是为了看时间,时间已经是第二天零点刚过。

我们所在之处是学校,北校舍的六楼,和音乐教室同一层的心理咨询教室里,这里常年空置。我手中拿着手机,靠在漆黑的心理咨询室墙上静静地等待着。今夜并不寒冷,甚至有些暖和,因为白娅就贴在我身边,让我能够振作精神。夜晚的学校十分安静,只是不时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们竖起耳朵静静等候着,等候着犯人的到来。

教室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漆黑的天空被白色的雪花所铺盖,雪片盖住对面小区的屋顶,盖住了西山之上的植被。就着路灯,我们观览着这个白色的鹿城。一个白色的夜晚,就在今晚一切都会结束。

很快犯人就会来自投罗网,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确的,他就会来。

白娅握紧我颤抖的手,用她浅棕色的双眸温柔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别担心」一般。

「我相信他不是犯人,所以小新你别担心。」

白娅的温柔的眼神和平缓的话语向一剂特效药一般将我焦急的内心变得平静下来。我也想相信他不是犯人,只愿他不要来,只愿他不要成为怪人克罗托幕下无辜的牺牲者。

那个留着一头白色长卷发,满脸写着厌世,一年四季都穿着开领诡异大衣,胸前摇晃着硕大银白十字架的家伙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每个闪现的画面都会将一流冰脉冲进我的心脏,我止不住的颤抖,无尽的恐惧缠绕着我,让我无法从这噩梦中醒来。

即使这样,右手传来的温暖依旧在支撑着我,让我能够站立着,让我不至于昏厥过去,要是没有这份温暖的话……我不知自己还能否面对这个充满冷气的世界。

不知多久之后对面的教室传来开门的「咔嗒」声,随后一束昏白的灯光从对面教室的天花板投射到蓝色的窗帘上,帷幕就此被扯开。

我深吸一口气,闭目轻哀说:「走吧。」

两小时前——

两个小时前的10点整,我拨通代班罗参的号码。

「代班晚上好。」

电话那头有气无力地回答:「嗯?」

「代班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啊?」

「……」三秒钟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说:「没什么。」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老师,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

「小个子,呃,就是陈柏文的手机我知道在哪里了!」我用激动的口吻说。

「……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手机应该就藏在学校里,那上面一定留着重要信息,那条信息是指引我们找到真犯人的重要钥匙!」

「诶!但是,但是陈柏文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他难道没有带着吗?」

「不对,我的推测是真犯人并没有见到过陈柏文的手机。手机被这个事件的另一个犯人——克罗托藏起来了,地点就在学校六楼的音乐教室,我已经联系了严叔他们,明天他们应该会去好好搜查音乐教室的,那时候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了!」

「是这样啊,嗯,能抓到犯人就,好了呢。」

「嗯,代班,我就想说这些,期待明天真犯人落网吧!」

现在——

音乐教室内一个身影正在四处翻找,当他架起钢琴的支撑架后他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一个手机。此时的他没有发觉身后数人正在注视着他。

「罗老师!」

白娅叫到,只见那个身影先是一颤,然后停下动作,他像是一句骷骸一般硬是扭过头来看着我们,从他的脸上我看到了他「到此为止了」的绝望之情。

「罗老师,你在做什么?」

我们身后的警察纷纷做好准备,他们在等待着指令。

「我,我,我只是听说这里有证物,所以想找出来,而已。」

「那请你把手机交给我。」

我伸出右手,真诚的看着代班,希望他能就此停下来,从罪孽之中停下来。

拿着手机的代班脸上不断再往外冒着冷汗,他的表情变得抽搐起来,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的把手机抓起来。

只见代班脸颊青绿得像一个得了秧病的萝卜,突然他一咬牙,手背上青筋爆起,他将手机猛猛得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对此他没有满足,更是迅速的将手机残骸从6楼窗口远远的扔向楼下的花岗岩地板。

然而我们却没有动容,警察们也没有因此变得慌忙。

「代班,对不起。」

「啊?为什么道歉。」

「总之我先跟你道歉。言归正传,你的行为是在承认你就是犯人吗?」

「你在说什么?我手滑了而已。」

「要狡辩也要找个正当的理由!」

「你们又没有证据?我做的顶多是破坏证物而已。」

代班也不是笨蛋,我们出现在音乐教室门口的一瞬间他就直到这是请君入瓮的诡计了,他知道我们在怀疑他,所以他试图将证物消除,籍此脱罪。

「证据的话,我有。」

「什么!」

「那我就要开始还原这件事情了,代班。」

「星期五凌晨发生了胡桃被凌辱自杀事件,其主谋就是本次死者王素娇。时间推移到当夜九点半,小个子陈柏文被一个奇怪的人叫到学校屋顶。」

「等等?!他说自己是在晚上11点被叫出来的啊!」身后的眼镜警察不解的问。

「你们警察都有喜欢打断别人说话的毛病吗?!」我没好气的说:「算了,你们有看鹿城新闻吗?

「嗯,姑且有看。」

「没看过。」

「不经常看。」

警察们三三两两得回答。

「我也是今晚,对不起,已经过了零点所以是昨晚,我不经意间用电脑看了看鹿城卫视,当时正在放鹿城新闻的重播,内容是二中连续发生学生自杀事件。」

「那又怎么了?」女警察不解的问。

「啊!原来如此!」严叔如恍然大悟般敲了下手说:「鹿城卫视的重播是晚上9点到10点!」

「对,新闻的重播时间放到晚上十一点就太晚了,正常的策划都不会这么做。而小个子的证言是他在看到『学生自杀』的新闻之后就被陌生电话给叫了出去,叫到北校舍楼顶。」

「诶?难道他不知道时间吗?都看了电视接了电话的啊!」

我解释道:「我从网站上找了昨天的新闻,放到胡桃自杀的新闻时是晚上10点43分,也就是他可能没有没注意看时间,而在接电话的时候会特意去看时间的人也很少吧!况且那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身心俱疲的小个子心不在焉的可能性很高。而他出门之前根本不知道时间,而他所说的时间并非他亲眼看到的,而是犯人告诉他的。因此他一直误会了自己到场的时间,他到达学校的时间是最早的,也就是十一点左右。」

「犯人告诉他的,这可不现实啊,维新。」严叔插嘴说道:「陈柏文可是说跟他说话的是个白发老人啊。」

「对的,这次案件的犯人有两个,我说的那个就是那个白发老人,虽然他完全不是什么老人。」我继续说:「陈柏文肯定在无意中被下了安眠药一类的东西吧。」

我说我看向严叔,他接着说:「从陈柏文的血液和尿液检查中发现了这种药剂的存在,他确实使用过安眠药一类的药物。」

「在那之后犯人用小个子的手机向两个人发送了信息,将他们叫了出来,一个是王素娇,另一个就是你——罗参。与小个子毫无交集的你竟然会有他的号码,这点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我释怀,如果向他本人确认,结果就会一清二白了吧。」

代班选择沉默,我继续说下去。

「然后凶杀进行了,被下了安眠药的小个子躺在楼顶,迷糊之中听见了钢琴的响声。凶杀现场是音乐教室,也就是这里。然后犯人罗参慌忙离开现场,只留下另一个犯人,他特意留下几个手机,但只有小个子的手机没有和另外两个放在一起。直至第二天凌晨五点前,小个子从楼顶醒来,往楼下一看发现那里躺着一具尸体,再回想起脑内的凶杀场景,更加害怕可能真的是自己杀了人,所以慌慌张张逃离了楼顶,顺便锁了门。顺便一说那把锁上的指纹被另一个犯人消去了,不然会留着犯人的指纹的。然后自以为有罪的小个子就四处逃窜,躲到了网吧。这就是全部推理。」

代班挣扎着做出狞笑说:「你的推理真好笑,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证明我就是犯人吗?」

没错,手机确实被代班给销毁了。但是——

「很遗憾,代班,我一直在期待你能跟我们坦白。」

「你,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一开始就跟你道歉的理由——你砸的手机是我的。」

「什——!」

我看见代班脸上扭曲的狞笑瞬间变成了绝望的情景,悲哀由然而生。

「手机一定在学校里面,GPS也是这么显示的,只不过要拿到手机有些麻烦」

因为手机被放在教学楼与小区之间的某处,至今还能追查GPS,那一定还没损坏。

「代班,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它,但是和你同谋的那个男人可从来没想过要保护你!他只是利用你,你只是他杀人的棋子!达成目的以后他就会将你抛弃的!所以他才特地在楼顶留下了胡桃和王素娇的两个手机!你知道了吗!」

那个男人绝对没有把代班当成共犯,而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弃子,所以他会故意留下各种各样的证据,让代班被抓住。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不是犯罪,而是玩耍,用这么多人的生命和命运做的游戏。

那个白色的男人,那个白色的犯罪者。

代班像是放弃抵抗一般低下头去,他的表情仿佛在诉说他内心的愧疚。

「是我干的,对不起……」

代班脱力般瘫倒在地上,他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代班,告诉我那个男人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我蹲下身去,靠近代班的脸问。虽然他已经认罪了,但是这件事情非问不可。但代班却哭得停不下来,警察们想要逮捕他,但我却将他们拦下来,因为这些话我非问不可。

直到代班冷静下来,他才抽噎着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那个男人自称克罗托——纺织生命线长度之人,他告诉我,我大学时候的朋友是被王素娇的哥哥给害死的……他给我看了他们欺负我朋友的照片,还给我看了我朋友的遗书!她的话语一字一句都让我无比愤怒,她在进入大学不久就被富二代的王素娇的哥哥给缠上,而且期间还被他强暴过几次……我都不知道,我竟然都不知道!这次的胡桃的事情也是……我竟然都不知道。我喜欢我的那个朋友,最喜欢她了,比任何都都喜欢她!但是她竟然自杀了,我好几个月都没能振作起来。直到那天,那个白发男人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代班紧咬牙关,捏紧拳头,无比愤怒的情绪导致整张脸变得扭曲起来。

「我怒不可遏!心中的愧疚感和愤怒止不住得涌出来!正好就在这时候王素娇进到音乐教室里,我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就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推了下去。」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拿着你朋友的遗书呢?」

「我不知道……但那肯定是她的笔迹,我不会认错的。」

克罗托竟然从那个时候,代班上大学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谋划好这件事情了吗!多么可怕又可恨的恶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代班朋友的遭遇也与那家伙有关!

「最后的问题,代班,你知道那个男人,克罗托在哪里吗?」

「对不起,从那夜之后就再也没联络过。」

「啊,好吧。」我遗憾的说,心中那块黑洞依旧无法填上。

随后警察将代班铐上手铐带了出去,离开之时,代班回过头来,蹙着眉头,眯着眼睛,哭丧着嘴向我们说:「对不起。对不起,维新,白娅。」

代班是我第一个觉得不错的老师,或许也是最后一个。这样一个年轻人成为了那个白色的犯罪者的牺牲品,这是个不可饶恕的罪行。我曾经想象过这样的场景,我和白娅在房间里认真的学习,而厨房里面是正在帮我们做饭的代班,我们在他的指引下重新回到学校,开始校园生活。

然而这一切都不会实现了。

说对不起的话,从最开始就别犯错啊,蠢货。

据我了解警察成功找到了被藏在学校与小区围墙附近的手机,手机被放在墙缝中,完好无损。那个白色的犯罪者一开始就是这样设计的。

尽管没有人愿意提起,但站在事件中心的我们知道,那白色的爱恋已经消逝。

但那白色的犯罪者却还在逍遥法外。顺带一提,那个曾来和我搭话的「胆小鬼」并不存在,他不是我们班的,也不是我们学校的。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

狡诈的克罗托在那时就已经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了,我却没有半点反击的手段。为了与他决一死战,我似乎只能做起那个无聊的职业——侦探。

从今天起,我就是侦探,为了抓住那个白色的犯罪者而存在的侦探。犯罪一定会被惩治,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绳之以法,克罗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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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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